怀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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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羊

 

十二月的银川,寒冷掩饰不住喧嚣与嘈杂。就在这样的时节,我渴望着一种宁静的生活,在宁静中,独自怀念故乡的羊。

印象中的羊,是温柔的。它们的体形,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惬意,没有马的不羁与粗野。印象中的羊,是纯洁的。无论是毛打着卷儿的绵羊,还是毛发根根分明,一律向下,像梳子梳理过的山羊。只要是一个勤劳羊倌的羊,它们的毛都是干净而纯洁的。当然,它们肚皮也都是滚圆可爱的。

那些曾经放羊的日子,印刻着我的童年时光。

春天和冬天放羊是件最乏味的事情。春天,人总是瞌睡,懒得陪羊走长路,就在头羊的脖子上绑根绳,垂到羊的前腿,找一根胳膊粗的短棒,把绳系在中央, 头羊就不便再跑。一旦乱跑,就碰痛它的前腿,其它的羊随着头羊,就安稳了。这时可以找一块地方,放心的抱头睡觉,羊的咩咩声是催眠曲。梦中觉得湿漉漉的,不要惊奇,那一定是一头母羊在吻你。一觉睡醒便是天黑。

冬天,天气太冷,把羊赶到山坡上,就得赶快找个避风的地方烤火。万一忘了带火柴,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只羊羔抱着,把脸贴在羊身上取暖。那时老看天上的日头,盼着天黑。

秋天还算有趣。把羊赶到麦茬地里,当听到嚓嚓的羊嚼麦穗的声音,就可以放心的到附近的豆地里吃豆角。就可以放心的去山坡上挖个小土炉子,烤洋芋吃。黄昏时,把黑的手在羊身上擦干净,就可以回家了。

也许夏天最有意思吧!到处是绿茵茵的山坡,山与山之间相间的是如练的小溪。拿上鞭子,戴着草帽,背一壶水,被羊涌出门了。羊到山坡下,就可以在山顶上,陷在深草中,把草帽盖在脸上,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睡觉或者喊一阵子花儿。羊,这很有灵性动物,会循着熟人声音,从山下一路吃到你所在的山顶上来,然后咩咩的叫。夕阳下,孤独的母羊呼唤羊羔的场景,是最凄美和感人的。

后来因为求学的缘故,我就离开了山村,也就离开了羊。后来一直没有回到山村,也一直没有见到羊。

再后来,听父亲在电话中说,如今封山禁牧了,村里人也不养羊了,养的都是些凶猛的动物。家里的羊都宰光了,羊皮白花花的挂在墙上……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忧伤。我多盼望着再一次挥着鞭儿,站在羊群中,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