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区”心理医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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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长春1月26日电(记者孟含琪)他并非直接参与抢救治疗,却身在“红区”,且至关重要。作为第一批进入长春市集中救治新冠肺炎患者医院的心理医生,长春市第六医院心理科三疗区主治医师杨崴记录了连日来工作的点滴。

“红区”心理医生日记

↑杨崴在长春市传染病医院工作。(受访者提供)

1月19日:我是医生护士的医生

从18日深夜11时接到院领导电话,让我抓紧准备进入长春市传染病医院参与联合治疗,到走进医院、走入“红区”,仅用了不到9个小时。“若有战,召必至”,这是医护人员的效率,也是一名共产党员的承诺。

进入医院,第一时间被编入梯队,与治疗一线的医生护士商讨合作方案……很快我就进入角色。

跑步代替走路、吃饭三口并成两口的医护人员,也有焦虑的时候。交班后,一位护士主动问我:“杨大夫,我最近烦躁,天天睡不着觉,给我开点药吧……”详细了解后,我发现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连下班也难以放松。我教给她一些放松的方法(腹式呼吸法和肌肉放松训练法),告诉她可以先尝试,并与她互留联系方式,以便随时交流。

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很多医护人员关注不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他们需要我,而我是他们的“主治医”。我建了一个医护人员心理减压微信群,将来会定期发送调节情绪的文章和音乐,引导大家闲暇时学会放松。“愿这里成为你们‘吐槽’的树洞和放飞自我的舞台。”我在群里这样说。到了晚上,群里渐渐热闹起来……

1月21日:一杯热水的故事

进入“红区”,面对最多的是确诊病人和无症状感染者。此次疫情中多数患者年龄偏大,他们的心理问题集中于焦虑、愧疚。

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让我印象深刻。她与老伴相继确诊,处于不同疗区。听主治医生说,自打住进医院她就很烦躁,说自己“心难受、上不来气”,检查后生理指标还都正常。老太太总是嚷着要出门看自家老头,有时甚至不太配合治疗……

整理思路后,我端了一杯热水走进病房。老太太没有与我交流的想法,转过头躺在床上直哼哼。我把水放在床头,跟她拉家常。“大娘,我知道您心里一定有难事。先喝口水,然后和我说说,看看怎么能解决……”一番话下来,她开始试探跟我聊天。隔着厚厚的隔离服,交流时我努力大幅度点头,配着动作给予回应。渐渐地,她敞开心扉:“不知道我老伴病得严重不?我有没有传染给我孙子?我家狗现在有没有人照顾?”

“阿姨,我每天都来看您和叔叔,给您做好通信员。家里的情况我想办法帮您打听!”我向她保证。老太太很激动,一直跟我说谢谢,还说好像能上来气了。

有人接受不了患病的事实,有人情绪变得易激惹,有人担心家人被连累,有人害怕死亡……对于情绪不稳定的患者,心理医生要做好倾听者,站在病人角度提供最大限度的理解和情感支持,再结合呼吸训练、冥想疗法,甚至一杯水、一幅画、一段音乐,帮助他们摆脱负面情绪。“心理医生不神秘,不过是努力在一颗颗亟待抚慰的心上安装屏障,将新冠病毒拒之屏障之外罢了。”

1月24日:我的“心病”她们来治

进驻医院已经第6天,繁忙的工作之余格外想念家人,特别是9岁的女儿。

这不是我首次因疫情投入工作。去年3月,我所在的长春市第六医院因疫情防控的需要建立了过渡病房,当时,我也报名成为第一批投入隔离工作的心理医生。那时候,女儿还不太理解我的工作,视频时会边掉“金豆子”边问我:“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疫情虽然残忍,却成为一把剪断稚嫩的剪刀。这次支援,我发现女儿长大了。走前,她拉着我悄悄说,别像上次一样忘带刮胡刀,要不胡子拉碴的,回来她该不认识了。视频时,她得意地告诉我,自己学会包饺子了,等回来就包给我吃……

还有我的妻子。疫情防控阶段,在社区工作的她不比我轻松,可她从未抱怨一句。我不在时,她既要干好工作,也要照顾孩子,打电话从来都报喜不报忧。要不是听女儿说,前几天妈妈在核酸采样现场工作时扭伤了脚,也许至今她也不肯告诉我……

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每天要给病患信心和支持,要给医护人员鼓励和抚慰。家人的理解,则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期待疫情过后,阖家团聚,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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