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阳光——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心情日记

心理健康 53 0

  给孤军奋战的自己(自序)

  静静,在已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你从一个极度孤独的人,渐渐地变成一个不孤独的人。不是拉拢巴结同事才有所改变,而是你找到了镜子中的那个自我的形象作为朋友。

  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眼前苍茫茫一条漫无人烟的路,四面都只是黄沙,只有一副副动物的骨架。我就在这片黄土地上孤独地站立,没有一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没有一个人牵起我冰冷的手握一下,这是一条通向死亡的路,只有我一个人在其中苦苦挣扎。

  其他人都很快乐,他们在这个人间自由地说着话,和谈得来的朋友交往着。在人际交往的世界里,他们就是一条条自在穿梭的鱼儿。他们在一齐欢笑,也可以互相讥讽、攻击、谩骂,而他们都是无所畏惧的,这就是重点。他们心里想的行动上做出来,这没有什么障碍。他们可以受穷受苦,可以颠沛流离,但这不妨碍他们自由自在地在苦难的丛林里穿梭来穿梭去。苦难就如同一粒球,一打到他们身上,他们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说着“噢噢啊啊”。给他们什么东西,他们就会做出反应。苦难的人尚且如此,苦难的闸口也会被打开,苦水还会“哗哗”地向外淌,幸福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每一次幸福感的冲击都如同一个软软的锤子,在头上敲一下,那人就发出“啊”一声,幸福的潮水就趁机涌进他口中。不论是苦难的人还是幸福的人,他们都可以随着外界的变化自如地作出反应,苦水和福水都可以向外自由地奔涌,没有什么东西能堵住它们,等它们一齐流完了,人躯体内的压力就减少了,人的躯体得以明澈空虚轻灵通透,十分舒畅,内心也踏实。

  可我绝不是这样的。我母亲的存在,就注定了我在人生的前三十年,要过着在地狱里一般的生活。我想正常一点,可是母亲疯狂地将我往不正常的道路上逼。每天我唯一觉得安全的时候,就是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梦里也不完全太平。有时候,母亲会幻化成种种可怕的形象,让我睡里梦里都无可遁逃。我记得有一次在睡觉,突然出现一只挥舞着利爪的棕熊,那身体如此壮硕,只需向前一倾就能将我压死;那利爪如此锋利,只要轻轻地刮过我头上,就像风一样拂过,就能叫我皮肉掉下露出骨头。我在这只大棕熊面前就像一片枯树叶,我想大叫,想大喊,想逃跑。这时,那只棕熊摸了一下脸,我分明看到那是母亲的脸,她此时成了熊怪,她已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只会伸着头嚎叫。她两粒血红的眼球如同两团火在燃烧。我小小的身躯就在她的瞳孔里被烈火包围,烈火在疯狂地舞动,像是被狂风吹起的树的枝叶,烈火看上去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似乎像一个性格平缓的老人,在很有耐心地絮絮叨叨地聊家常讲故事,没有一点儿暴戾之气,可我分明看到我那小小的影子正“噼噼啪啪”地爆裂,只要被这看似温和的火光照到,所有的物品都不会留存。在无声无息中,我粉身碎骨,在一派平和安详甚至母性光辉的表象下,我的哭声无人听见。我的生命在一张严密不透风的网的笼罩下,被闷死。在温和的伪饰下,我的灵魂在扭曲,在挣扎,在呼号,可那火又变成一只手将我的喉咙堵死,让我最后身躯爆炸。我害怕得几乎忘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我的身体似乎变成一颗尘埃,被母亲一口气吹得漫天飞舞。我的身体似乎变成破碎了的蝴蝶的翅膀,粘糊糊的,很令人讨厌,在地上无助地翻滚,被追打,被群殴,沾了一地尘埃。我想跑,不跑是个死,可是胆敢跑也是个死,并且会被她用更恶毒的方式杀死。我就呆呆地站立着,看着她的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张开,越来越大,从我的头顶上覆盖下来,像一只倒扣过来的脸盆。我多么希望脚下可以裂开一条缝,我就钻进去,或者从双脚开始慢慢融化,融成一滩浆水,无色无形不可拿捏,从母亲脚下遁逃而走。我终于被母亲吃了,我只发出“啊”的一声,就再也没有知觉了。母亲口腔中无边的黑暗就如同一床厚厚的被子,将我连头到脚一齐盖住。我像一团肉馅被包住了,被吞吃了,连一下挣扎都没有。我这个可悲的生命就这样告别了世界,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阳光、欢笑和鲜花就走了,也许我已认可了被虐待被欺辱就是这世界的常态。

  对于母亲,我就是恐惧至此。

  母亲是一幅画,那画上有一张人脸,那脸形是扭曲的,像长歪了的倭瓜,那流动的线条划下一串诡异的轨迹,像是鬼怪的行走路线。我想起了各种鬼怪灵异的恐怖片,她脸上的线条就是由这个鬼怪灵异的精魂拧成的。眼睛、鼻子、嘴巴的轮廓十分模糊,看不清楚,像是沾上水融开来一般,像是有一种巨大的恨毒诅咒的力量,将它们弄得乱七八糟。不这样就不足以发泄仇恨。母亲一定是上帝在发泄仇恨时创作出来的,她的眉眼都像长角的,显得特别坚硬,像有许多刀枪棍棒插在上头,随时都会飞下来攻击人。

  我总是那样人鬼无伤地生活着。我在上小学五年级之前一直保有一个完整的圆满的受过上帝祝福的被神亲吻过的状态。生命的诞生是大自然的奇迹,奇迹并不是后天创造出来的,要将他保存住,不被破坏掉。在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奇迹般的状态中。可母亲对这种天然的状态无比仇恨,她总会在我自然放松的时候,突然对我进行攻击。就如同一个心怀坦荡的君子正在举目四望心神驰骋,却突然被一冷枪暗箭击中倒地;又如同一个吹了热气浑身毛孔都已张开的人,被一阵凛冽的寒风袭击;又如同一个武林高手正在凝神运气练功时,冷不防被人袭击了命门,顿时口吐鲜血四肢抽搐倒在地上。这种自然状态下,被母亲攻击造成的伤害是致命的。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整个人的存在是否就是一个错。我渐渐地不敢说话了,因为我很自然的一句话母亲就会揪住不放拼了命地整我;我开始不敢做事了,因为我无论怎么做母亲都会痛骂我不止。她是一架骂人整人的机器,是对是错是黑是白,这都不是她关心的问题,她唯一的存在的价值就是今天有没有攻击人,攻击人后散落一地的血肉都是润滑她这架机器的润滑油,一天没有这样的润滑油的滋润,她就无法生存。整人是她生命的需要。我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不得不当起毛毛虫来,吐出一条又一条细丝将自己的手、脚、身躯、嘴巴、心灵一齐封死,不得动一下。我被诡异的力量左右住了,我觉得只有将自己彻底绑死才是一个好孩子。巨大的外部压力变成一个个铁箍子,勒在我头上,上面长出一千万只眼睛,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我的头脑与思想,只要发现我有一点自由的意识,这些眼睛就立即开始长出许多敏感的触手触角,上面的每一根触丝,都是自由的感触器,一嗅到自由的气息,就立即拉响警报,然后那些强悍的紧箍就立即开始行动,将我勒到脑浆迸溅,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将我的脑袋都勒得像捏碎了的正一块块往下掉的蛋糕。我变成了一个害怕表达与说话的人,变成了一个极为冷漠麻木胆怯懦弱的人。母亲的意志化为一只只凶狠的手,拿着铁棍在疯狂地打我。

  当被打已成为常态,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要依附着这种常态而生存,要依附着被虐待才有日常生活一切照旧的安全感。如果母亲没有虐待我,我就开始自虐。虐着虐着,我将仇恨的种子种到自己的心灵之中,我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我不把自己的鲜血吸食干净就没有安全感。我不对自己有着切齿的仇恨就觉得没有与生活常态密切相关的安全感。

  我先是自我憎恨,接着我发现自己极为害怕别人,害怕到不敢看别人,不敢与别人说话,而别人对我的态度也很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让我掉进了痛苦的深渊里,许许多多的恶鬼在炽热的岩浆里翻滚,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用手揪我的发,将我的头往下按,非要和他们一样在吃人的炎浆里煎熬不可。我想知道我究竟害怕什么,我害怕的是别人眼里的我。我对自我是憎恨的,别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就带有对我这个人的反应,我从别人的反应中能窥见自己的身影。看着这个身影,我会呆若木鸡,会害怕,会憎恨这个自我的身影,我从未好好地正常地对待过她。当被母亲虐待,当自己虐待成为生活常态后,我就没有用友好和善的眼光看过镜子中的自我一眼,就从来没有满含爱意地对待过自己。我把自己身上抓得鲜血淋漓就是自我憎恨的明证。这样一个自我让我发抖,我一旦发现别人的目光里有自我的影子,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爱意、善意、不设防、、、、、、都被种种压力禁锢住了,连一丝儿都无法泄到外头,只有仇恨、敌意和不知所措的尴尬。人人都长有一个瞳孔,瞳孔中都有他人的影子,在别人的瞳孔里,我分明看到了自我的影子。我立即就腿软了,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了,害怕极了,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言去对待她。又或者是习惯性地放下脸鼓起鼻孔,充满敌意地对待她;又或者呆若木鸡麻木不仁没有任何表情地面对她——反正我对自己除了憎恨就是冷漠。别人看到我这种不是正常交往状态的反应,就被带入到不正常的反应之中。他们会用粗暴、敌意、鄙视来回应我。我觉得受到了攻击与羞辱,可这归根溯源不是别人针对我,而是别人眼里的自我的影子给与我的,是我在母亲的虐待下被迫产生的对自我的憎恨带给我。可我当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还以为是别人针对我,特别地给予我不公正的待遇。我从此以后只要一见他人就如同被冰封住了一样,就成了一根冰棍,从头冷到脚,就象见了一条条大鲨鱼在我身后游来游去,他们脸上每一丝肌肉的牵动都像一条条张开的口缝儿,很快就要盖到我头顶上将我吞没。他们一看我就象看见仇敌一样,眼里冒火脸色铁青言语还犯冲,这就让我更加害怕,更加增强了交往恐惧的感觉,社交恐惧症从此以后就在我身上扎根落户,成了与我形影不离的亲密伴侣,成了我生活的常态。从此,我就生活在一个满是冰雪天寒地冻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我的膝盖都像碎了的玻璃一样,一粒一粒掉下来,我失去了站立的能力,我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此以后,我就跪在这个非人间,被社交恐惧症折磨着,乞求着终有一天光明女神会用她漫不经心的一瞥扫过我的身躯,仅这一些儿亮彩,就能让我重新有站立的能力。我被打到冰山的最底层,沉重的压力象山一样覆在我头上,我觉得自己活该过着狗一样的生活。

  我患了社交恐惧症,我觉得生不如死。论生,看不到希望,无涯的黑暗将我严严实实地覆盖住,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黑暗的尽头,看到黎明的曙光。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卡伦?荷妮的《神经症与人的成长》,我觉得她讲的每一句话都像在讲述我的经历,跟我的成长史是如此吻合。在茫茫如岚如雾般恐惧惊悚的世界里,这部著作如同一根棍子对我当头一棒将我打醒,仿佛在说:“一切都在这里,本来就在这里,从未有改变,你瞎了心向外求索什么啊!”我仿佛打开了一个盒子,从里面蹦出来一堆珠宝。她说一切神经症的根源都在于自我憎恨,对真实的生活状态不满意,转而想成为一个超现实的神一般的人。在母亲的强力压迫下,我将真实的自己绞杀。我拿一根绳索勒在自己脖子上,不准她呼吸,我用手摁住自己的喉咙,不准她发出声音;我用剑扎在自己心脏上不准她幸福快乐地跳动;我之所以这般自虐,是因为母亲已准备好了刀枪抵住了我的后背,我稍有迟疑她就会将我打成马蜂窝,剁成肉酱。自我憎恨于社交恐惧症,一个就是一粒弹球,一个就是一块弹板,球一扔上去,就会给弹过来,弹球的力量越大,反弹的力量就一样大,形成恶性循环。现在这个恶性循环的锁链就在我脚下,正像一条巨蟒一般“哗哗”作响,倔强的生命力在这起伏的波涛中疯狂地流动。我想如果我用一把斧头砍上去,一定会有暗红的血水喷涌而出,那铁链就会顽抗几下,然后就瘫软得像一根绳子。未来的命运怎样,全在于我手中的斧子能否果断地劈下来。那铁链是如此气势雄浑力道无穷,一会儿掀起滔天巨浪,一会儿搅起污浊的泥浆,一会儿又勾起无边的天火威胁着要将我烧成灰烬。卡伦?荷妮的小小的书站在我身后,不大却能发散出无穷的光芒。她轻轻地对我说着话,像一个仙女告诉我的魔咒,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一种平静的神圣的力量,有一圈温柔的微光,传达着永恒不变的坚定的信息。这一切给了我无限的动力,我拿着的斧头终于劈了下来,什么威胁什么逼迫,统统都不顾了,铁链断裂时,飞溅出的血肉只能令我快意!

  我要对自己说“我爱你”。在别人这是理所当然的,是常理,在我是开历史之先河,是在与生活常态告别,是在选择违反常态的不安全感,是在冒险,是在砍断自己人生前三十年的生活,血花飞溅肉沫横飞。如果自我憎恨自我虐待成了生活常态,渐渐地就会渗入到人的骨髓当中,人会依赖这个而生存,要斩断这种东西是不容易的,就像从自己身上挖下一块肉。

  但如果不将这种东西斩断,我就会被他们吞噬。我与他们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在生存与割肉之间,我选择割肉。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现在她面目憔悴五官扭曲,每发出一声气息仿佛都在气哼哼地说:“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就不配拥有一点自信的微笑!”这是巨大的压力,大到我只要一看镜子中的自己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到地底下,恨不得用刀子戳死镜子中的人,或者撕破她的脸,让她更丑陋一些。可卡伦?荷妮在身后,她的眼睛闪着希望的光彩,我就捏着鼻子,仿佛避免被臭气熏到一样对镜子中丑陋的女人说:“静静,我爱你!”这句话是一剂神奇的方剂,与憎恨相反,它能让我冲到天上试图超凡入圣的力量一齐回流注入到内心里,让我的内心里变得温暖踏实。我充满了自信,这与之前的自卑形成完全不同的两极。

  从前我是以自我憎恨为生活的常态,就像是一辆充满了惯性的列车,绝不会因了一两回的阻挡就立即停下来,甚至沉重的轮子会把阻力压碎,但凡是凶残野蛮的势力,是绝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的,必定要有持久的反扑。这种战斗必定不是一战功成的,而是持久战。今天我会很好,很幸福。明天,没来由地,我又陷入到惯性的齿轮中,被历史的沉重的包袱坠得抬不起头来,又陷入到历史的三十年如一的车轮底下。

  沉渣烂泥顽固地在每天浮起,将我的头脸一起糊住,使我不能看见生活的方向。厉鬼恶魔仍会顽固地钻出来,用手揪住我,将我往下按,我用手去摸眼前的曙光,但它们千万只手都如枯柴一般伸出来,阻挡着我。我有时也会无动于衷地、抑郁地、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象一堆橡皮泥,被任意地捏,被扔上去摔下来,被抡过去撸回来,在命运与情绪的海洋中如同一叶无助的扁舟,翻过来覆过去,无法掌控自己,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我才探一下头,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污泥。

  在这种马拉松式的博弈中,一铲子一铲子的沙泥一起往我头上洒,我倔强地昂起头,我摸了一把脸上的灰,我的眼睛究竟还是闪着光亮的,没有被灰土蒙蔽住。我怀疑我的眼睛是否能承接上太阳的光辉,我仿佛听到太阳神的召唤,他告诉我:“将太阳的光辉埋到心底里化为力量,每当痛苦时向着自身注射一剂这种力量,逐渐地以此化为生活的常态,把生命从通向地狱的道路上拉回来。”

  我的头皮一直很硬,我的头皮能堆三层高,上面压着厚厚的神经症带给我的苦痛,压着我厚厚的自我憎恨。似乎有一条铁链子牵住了我的头皮,将它使劲向后勒,我对自己的爱正像潮水一般向前涌,可快冲出闸口了,那根铁链就使劲儿一勒,使其又缩了回去。我对自己的爱就只能淤积在喉头,淤积在那即将一涌而出的门口。压力像沸腾的水,在焦躁灼热地翻滚着,将我的胸膛几乎撑破,将我的头颅都要挤爆炸。我真恨不得被炸得粉身碎骨,什么都不烦恼了才好。我想呕吐,我只要一张口压力就会“哗哗”向外涌去,可那根铁链子依然紧紧勒住我的脑袋,我连向外流泻减压的能力都没有。我是一只被困死的野兽,在哀哀地左冲右突寻找出路。

  我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了镜子疗法,由此改变了自己近三十年的悲惨命运。我从前也一直照镜子的,可是一看镜子我就感到焦虑,因为我恨自己,我恨不得砸了镜子。而现在,顿悟就在当下,顿悟就像贫瘠干旱的沙漠里突然滴下的上天恩赐的雨水;顿悟就像荷叶上的甘露在寂静的深夜倏然滴落在水塘里,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扩散到浩淼的时空中。在此刻,我的顿悟就是放下对自己的仇恨,放下对自身真实的生存状态的蔑视。只要嘴角轻轻向上勾一勾,翘一翘,对镜中的自己说一声:“我爱你”这一句话就可以变成一把大剪刀,将我自缚的绳索一下子剪断,化为一粒温润的丹药,将心灵的空洞慢慢地填满,将疤口的鲜血慢慢地止住。一旦痛苦就用镜子疗法,和自我对话,用自我疗伤,每天如此,每时如此,每分如此,将对自己的爱化为常态,以取代自我憎恨。

  这个过程是耐性的比拼,是力量的僵持。我的笔不足以记下这个鲜血喷满身肉身碎成沫骨头裂成渣的过程。我的笔头记下的只是自我治疗过程中遇到的痛苦的万分之一。症状每天都在反复,破局只需顿悟,只需自我热爱,而自我憎恨的惯性列车却依然在顽固地开。我只希望经历过的每一场挣扎,都能象一个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回归的战士,虽浑身鲜血淋漓,灵魂却正在复活,抬起头依然能看到蓝天骄阳、、、、、、

标签: 社交恐惧症吃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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